2011國立清華大學國際志工尼泊爾團 文/廖研欣
Baby brother!! 在尼泊爾我們開始學會照顧自己,照顧別人
在決定跨出服務的第一步開始,我們就接受了更多人的服務。學校各處事的行政人員、製作手冊團服的店家、還是來上課演說分享的前輩們,一切看得到的幫助、看不到的支援,都是為了讓一個看似擁有偉大志向的服務團體能夠順利成行。而在這最接近天堂、卻離自己無比遙遠的國度,一趟不到兩個月的服務究竟可以使多少個兒童順利就學、多少個家庭三餐溫飽,多少個村落免於傷病困擾?
從第一天開始,我們不斷地忙碌。為了過日子,生火、煮飯、抬水、挖糞坑通通得自己來;同時還要在各班進行教學,面對各種病患處理外傷和剪髮。每天面對同樣的山,同樣的房子,同樣的事。然而時間卻像河水不曾停留。本來按時報到的午後雷陣雨,有時卻顯得意興闌珊;冷凜的獵戶星座也漸漸搶在黎明前悄摸摸昇上東穹。不知不覺已經是離開前一天的黃昏,我和他們坐在斜坡上,西天的彩霞伸展著最後一絲光輝。
他們牽著我的手,示意要我和他們一起回家。我說:天快黑了,你們快點回家吧。然而奇怪地,卻是我的手緊緊握著他們不放。不知曾幾何時,他們已經佔領我的心思,更何況這次分別,可能就是永遠。我們之間從來沒用超過五個單字的句子溝通,而且每個人的名字發音都像在欺負我的舌頭。可是為甚麼今天和這些只有相處數天的人們說再見,卻讓我如此的糾結?為甚麼我會希望就這樣跟著他們離開,改名換姓重新展開生活呢?
那些身影終究在玉米田間模糊、消逝,而我努力地在蟲鳴山嵐間捕捉那已經遠去的腳步。頓時我明白了。這四十三天的日子,當語言失去作用,面對各式各樣的比手畫腳,只能用感情來傾聽。根據他們的生活、揣摩他們的想法,嘗試想像自己就是他們,才能理解他們的意思。久而久之,嘗試成了習慣,自己也成為他們了。當他們把信任捧在手上交給我,只有以真心來回報。直到即將離開,才發現自己的靈魂已經散了滿山滿谷,再也收不回來。今日放開了手,分別的是和自己最珍貴、最真誠的一部分。
人,本來就不能獨自生存。不僅是生活上的分工,心靈上互相支持亦是不可或缺。也許我們回來之後,學童們仍舊難籌學費、許多家庭仍衣食不足、各種疾病仍在村莊肆虐。但是他們並不孤獨,因為在一個遙遠的海島中,有一群人永遠陪伴著他們。原來這趟旅程,我們在學習;學習傾聽、學習謙卑、學習付出。學習服務。